八
: P. b+ a7 Z- ~& }$ h这家伙想杀了我! 6 u, w4 o% Z& u4 [; {9 l
这是掠过脑海的第一念头,我做出的第一反应是迅速地关上门。很奇怪,他居然没有阻止我的行动。 # P* |% f# C) ~/ O2 h6 [( d
我手忙脚乱地把门反锁上,拿起电话想要报警,话筒里一片死寂。见鬼,怎么会没有信号?更见鬼的是,那个男人没有用斧子劈门。假如他这么干,楼内的居民很快就会被唤醒,他没这样做反倒让我更加恐惧。
% @2 {5 f/ ~+ Y" }8 x这里是二楼,他要是踩住一楼的栏杆,用斧子撬开窗外的护栏爬进来,我便无路可逃。想到这里,我跑到客厅的窗前向下张望,没有发现他的踪影。
- |* o, V; F. q. X无论如何,求救是当务之急。我扯着嗓子喊起来,声音在小区里飘荡,直喊到嗓子冒烟也没得到任何回应。这些人难道都睡死了吗? 3 ~, ~# X; q0 L3 }* z1 Z% f8 Y
我突然发现屋里的灯光有些不对劲。客厅里原本是一盏吸顶灯,不知何时却变成了一个老旧的日光灯。变压器吱吱地冒出火花,灯光忽明忽暗,仿佛随时都会彻底坏掉。 . O# V5 d2 E5 Q% _. W! K' H
我揉了揉眼睛,不,这并不是在做梦,不可能有如此真切的梦境!我后退几步,腿碰到了沙发,回头一看,米黄色的皮沙发赫然变成了乱七八糟地堆放着被褥的折叠床。床上吊着一个肮脏的蚊帐,窗外吹进一阵寒风,蚊帐摇曳,宛如幽灵在跳着勾魂的舞蹈。
# e( I( u3 F' B/ [幻觉,这些都是幻觉! , S" A7 b& Z F
我竭力暗示自己,如若不然,我那颗脆弱的心脏随时都可能停止跳动。
; r9 s4 U" ^8 f2 n, V* r, ~墙壁发生了奇异的变化。先是在中间裂开了一道很细的裂纹,随后大大小小,深浅不一的裂纹蛛网般的爬满了整面墙。沉闷的响声过后,墙上出现了一个洞,中年男人拎着斧子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,他对我发出无声的大笑,露出雪白的牙齿。 g; K( G, w/ `( I ~( E- q8 O5 T
“够了吧?”他低声说。声音虽小,可充满了怨毒。话音刚过,他缓缓地举起了斧子。 - W4 ?- Y% a I y& [
就算是幻觉,我也没勇气迎接斧子当头劈下的勇气。 6 [' ?/ h7 G& ` J/ `, y
我拔腿奔向房门,用尽吃奶的力气,门锁像是被焊住了似的纹丝不动。 $ C# K# O# K* ], g- V8 O, y
背后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,中年男人拎着斧子,目光阴冷地向我步步逼近。
! Q, C. m- X# N! K9 C倘若是幻觉,我就不会死;当若不是,我必死无疑。念及此处,我索性吸了口气,转过身坦然地迎接即将到来的命运。
h& ~( v+ R5 t6 y4 H就在斧子举到了最高处,行将落下的一瞬间,卫生间里响起了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。透过男人的身侧,我发现水箱的盖子开了,落到地面摔了个粉碎。
\ z' H# x' Z% X# h5 l G9 N紧接着,一个白色的球体被湍急的水流顶出,向我这边滚了过来。
, i/ D& B8 y! p5 o* b! C* J( h+ N男人闻声回头瞥了一眼,脸上的神情发生了奇妙的变化:凶狠一扫而光,取而代之的是难以名状的惊慌失措。
; b+ a8 j Z _“不可能!”他吼叫道,“怎么可能?”
" ~8 l+ t9 ^) d* `) A4 ^他转换了目标,举起斧子向那个白球砍去。斧刃所及之处,鲜血喷涌,溅了他一身,然而他并未有停下的意图,越砍越凶,越砍越狠,双目尽赤,犹如中邪一般。 + H, Z/ Q/ V$ ?+ T; a
当啷一声,斧子砍到了水泥地面,斧柄断裂,斧子头飞了出去,在墙上反弹,直直的飞向他的脑袋。还没等男人反应过来,斧子头就将他的天灵盖一劈为二,深深地嵌了进去。
- I; ]. ?# U# u% A+ P* W& x" J男人张大嘴,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。他一屁股坐了下去,好像完全不敢相信居然会发生这种事。他颤抖着伸出双手,用力掰开了那个白色的肉球。
" j9 I" B" f& H1 N( P" v4 I9 N5 ~那是一个人,一个蜷缩成一团的男孩! 7 e6 x% i* q" g" h% 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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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N% [' p: n/ g" J! y2 I$ `. Y男孩睁开血红的双眼,直勾勾地盯着男人,发出天真烂漫的笑声。 ! {) G, d. S4 b9 D' o* ]
伴随着这笑声,我感到心脏猛地跳了几下,接着就没了声息。
& Z* ]+ \$ o m% h( F" b9 `一股寒潮从胸口扩散到全身,先是极度的刺痛,很快便开始麻木,进而失去了知觉。
2 G% [3 d# F) v原来死亡就是这样的滋味吗?
; x' G& D' a! z" l6 F; ]我在这人世间生存了二十年,一直生活在一个假设里:明天我不会死。
7 L2 t! W2 H/ \; x. n. E7 x! a+ _4 T现在,这个假设终于即将完结。我很想和那个男孩一起笑,但笑不出声;想哭,却哭不出来。这种感觉真的非常讨厌,比耳鸣讨厌千万倍。 - _3 N& V$ o z' H$ J
它持续了很久,直到苦涩感在口中翻滚,直到杜依梦呓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:
" G+ G1 |' N! R% Z c; ^“差不多……该结束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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