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生的遗憾 {转自朋友的博客}

已有 2032 次阅读2012-6-23 00:29 | 的, 博客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想母亲的每一天，思念就如疯长的藤，爬满记忆的城墙……


    今夜无眠,又想起母亲来了。
想念被深邃寂冷的夜生生地给牵扯了出来，心生疼痛，念母亲，知道这是一生中最大的遗憾，是此生无法弥补的。如若是做女儿我的不是，可是我没有回身之术，只能以这样想念的文字来记念我的母亲。
早就想写一篇关于母亲的文章，却每每提起笔来不知从何写起。总是一些零零碎碎的文字，不成文章，许是心乱的原故，造成这样断点的思维，甚至于手都有点颤抖，毕竟二十几年了，二十几年的记忆已淡如水，但却如滴水穿石般侵蚀我的生命，叫我实实想念。触不到母爱的幸福，心总是隐约的难受，无处诉说，尽管我已是老大不小了，但对母亲的渴望绝不逊于一个孩子，我想我在母亲面前，永远都是她的孩子，她的最爱，虽然母亲已经离去。
    母亲是个善良的女人，又不多话，这是我骄傲的根原。所以在人生的道路上我不敢怠慢，不能丢弃母亲的传统，也用我的善良去对每一个人。小时候家里穷，孩子多，母亲多病。父亲是生产队上的队长，一个视工作至上的男人，很少顾到家里，他总是说要顾大家，弃小家，大义之举让我们这几个孩子对他有很大的意见。只有母亲除外，还常夸父亲是如何的能干，她甘愿为父亲去做一切，我们都不理解，但心里是明白的，知道这就是母亲对父亲的爱吧，一个女人的无私，成就了一个男人的骄傲，如此简单而已。
    也记得那样一个下午，母亲和邻里婆姨在一起闲唠，我在门口和邻居的姐姐玩耍，来了一个要饭的老婆婆，挨家讨饭，那年月，村子里大多数的人家吃得上顿没下顿的，所以给老婆婆吃食的人就少了，而母亲却将老人领回家里，给她专门去做饭，哥哥姐姐们就说母亲了：“妈！咱家都没有吃的，还领一个外面的人来，何况是一个要饭的。”母亲说：“人都有老的时候，你们也一样，等你们大一些，自然就明白了。”继续做她的饭，没有过多的言语。临走还不忘给老婆婆装上几个玉米窝窝，老婆婆抓着母亲的手，嘴里一个紧的说母亲是个心善的好人，难得的好人，又说如果她要有这样的媳妇就好了。小小的我能看出老人的辛酸与无奈，感激之情溢在她那皱褶横生的脸上，岁月让一个老人失去劳动的能力，也失去了做人的快乐和幸福。
    人总是在失去了才知道拥有是多么可贵，人总在幼小的时候不懂人情世故，生命是不断的轮回，又是不断的思索和感悟，可是人却总也抓不住感悟的脚步，徒生心结，迷离终生。
    母亲姓郭，名慧侠，这是从我们家，母亲仅有的一个嫁妆上写的字才知道的，说是嫁妆，只不过是母亲结婚时的一些朋友送的一面小镜子，上面用红漆密密的写了五六个人的名字，至今还挂在大哥家的客厅里，这是唯一一件母亲留下来的东西，以此来记念我最亲爱的母亲，每每回家看到镜子，想起母亲，总是驻足凝视镜子上那一对凤凰，也在想母亲大概真是美丽的凤凰转世的吧，因为母亲真的很漂亮，而我在这点上竟没有沾上任何的光，想起来就不免汗颜，所以至今我便不喜照相，怕自己难看的样子刻在人家的记忆里，这大概就是我的虚荣心在做怪，但对于母亲，我记下来的是她美丽的面孔，善良的心，这些足够了，让我可以回忆一生，念母亲一生。
    从我记事时起，母亲便多病，总是捂着肚子疼痛，大一些才知道母亲得的是癌症，发现的时候已是晚期。为了不让母亲太劳累，最小的我常被父亲送去姨妈家，每每走时哭着喊着不愿去，我不舍得母亲，不舍得和几个哥姐在一起的日子。到了姨妈家没人陪我玩耍，最主要的是怕姨妈让我干洗衣的活，才五六岁的孩子心里便对姨妈有了一种责怪，直到大一些，才学会理解，知道了寄人蓠下的难处，倒也对姨妈的养育之恩心生感激之情。
    那时家里实在太穷，为了给母亲治病，家里能卖的东西几乎全卖了，父亲也因此而借了好多债，但最终没能拉住母亲留在我们身边。穷是祸患，穷又能激人奋进，这使得我们兄妹几个从小都学会理解和认知，因而也是一笔财富，教我们学会穷则正直，穷则有骨气，穷则思变。
    母亲是一个手巧的女人，做得一手好针线，刺绣在十里八村小有名气。村子上常是这家结婚或是那家生孩子，都免不了请母亲做上一两件绣花的物件，母亲乐得此活，因是她的喜爱，也总是不厌其烦的帮助人家，不计报酬，热心肠的故事直到现在回到家乡，见到长一辈的乡邻，闲聊时她们总会提起母亲，遗憾母亲的早逝，摇头之中有太多对老天的瞒怨，我的心也就会生出太多的疼痛来，难过的不能自己，我想母亲，想母亲！彩缤纷
    母亲病重是我6岁那年,我清晰的记得那一年母亲是怎样的受着疼痛，大半年都是在床上躺着，不停的咳痰，疼痛起来时总是叫我的名字。我不愿去上学，我想陪母亲，时时刻刻不离她的身边，母亲说：“你一定要读书，一定要读书。”没有太多的言语。穷人的孩子早当家，我知道母亲的苦心，每次放学回来总是陪在母亲的身边，母亲拉住我的手，她好像知道自己将要离去，总是不多说话，看着我不停的流泪，我就不停的为母亲去拭眼角的泪水，自己却不哭，然而心里却是多么的难过。我知道母亲舍不得我，她怕最小的女儿受委屈，她不舍得离开这个家，却不能阻止病魔的侵袭。无奈和失望在我幼小的心灵烙下了印记，我暗下决心一定要治好母亲的病，一定要陪母亲一直到老。
    那年的冬天，十月的一个晚上，我还在母亲身旁熟睡，半夜听到父亲喊母亲，哥哥姐姐们闻讯都围在母亲的身旁，母亲的眼已经睁不开了，她的手在空中乱抓，喊着我的名字，父亲将我的手交到母亲的手上，母亲才平静了许多，但已说不出话了，姐姐哥哥们不停的叫母亲：“妈，您睁开眼啊，看看我们，看看娟，您不是想看到娟么！？”那天的我却像傻了般，只有紧紧的拽着母亲的手不愿松开，心撕裂一样的疼痛，天仿佛要塌下来般……，那是最后一次见母亲，唯有疼痛，唯有怀念。
    母亲去了，永远的离开了我们，那年的冬天特别的冷，干涩的北风呼呼的吹着，像要掀起一些事端来。出殡那天，竟然下起了冬季少有的雨，村上的老人说，这是老天动情了，在为一个好人送行呢。院子里拥满了来送葬的人，悲哀的唢呐吹响的是曲曲哀怨的调子，父亲一个人在里屋床上躺着，眼红红的，我静静的看着父亲，竟然没有泪。心是沉到了谷底，悲痛，失望，难过，难以名状的心情，似滔腾的海，一齐积压在心头。我小小的心灵里知道这样一个事实，母亲是真的离开了我们，哭不解决问题，这是母亲时常给我讲的话，所以直到现在，我都不大哭，这是母亲留给我的坚强，留给我面对生活的态度，我爱母亲！
    如果生命可以重来，我愿以我的生命来换母亲的健康长寿。如果人真的有灵魂，我想母亲的灵魂一直在我身边。生命只是一个过程，母亲走完了她短暂的路程，虽然和我相处只有六年，但这份爱如烙印刻在我心里。母亲给了我生命，教我做人的道理，虽是片言却犹如涌泉，以诚待人，让我一生取之不尽，用之不竭。
    家乡的习俗，清明祭祖，女儿家不能去坟上扫墓，说是阴气太重，伤了祖坟的灵气。所以每年清明之时都是父亲领着哥哥们去，父亲做上几道可口的饭菜，带上酒，挑上剪的长长的五颜六色的纸钱，一行人去看母亲，去看爷爷奶奶，去看和我从未谋面的姑姑（也是因为疾病没有钱治而永远离我们而去），还有好些个祖先的坟墓也都要去看看，清清坟上的荒草，加一丕黄土。用酒菜招待祖先们的灵魂，让他们都能安息于这片土地，让母亲能安然的睡去。现置身外地，清明之时更不会回去看母亲了，每每于这样的日子心就不免伤感了起来，知道母亲也定不会怪我的不孝，知道母亲最疼的是她最小的女儿。
    我是母亲身上最心疼的一块肉，虽然我对母亲清晰的记忆已是不多，但那点点滴滴与她相处的日子，足以温暖我的一生，让我在人世的淡情与无奈里感觉到阳光的气息，母爱的伟大。儿时贪玩的我总是在母亲傍晚的呼唤声中迟迟地回家，吃母亲做的香喷喷的饭，虽然只不过是些玉米面食而已，但经过母亲的巧手就会变成各种甜美的吃食，让我至今怀念。今生再也吃不到母亲做的饭，再也穿不到母亲做的衣，叫我如何不想？叫我如何不念!
    母亲，您若泉下有知，可知道我是多么想你!
    想念，总是于这样寂寞的夜里侵袭而来，让我泪如泉涌。一滴滴想念的泪水总是随着相思而滴，思念随黑夜而漫长，我很长的一生，那一头是母亲牵着相思的绳子，拉长我一生的想念，拉长我一生的悲痛，还有我一生的遗憾，没能用我现在的能力去救母亲。
    母亲，来世我还要做您的女儿，尽管今生有许多遗憾，不曾为母亲买过一件衣物，不曾在母亲走时痛哭流涕，不曾让母亲尝尝我做的可口饭菜，不曾用我的孝心将母亲侍奉……太多太多的遗憾，叫我如何面对母亲？叫我如何不以用心做人的方式去回报母亲？又叫我如何不以坚强的姿态来面对生活，用诚心来对待身边的每一个人？
    母亲！我想你！我多想你能真实的站于我面前，给我些许的欣喜，让我充满遗憾的人生里注入母亲简单的快乐，我是幸福的，那么母亲，您也是幸福的吧，我愿意这样想你！你的幸福就是早早的脱离了病魔的折磨，你的不幸却是没能看到一个个儿女们满意的生活，母亲，您这样一个幽怨的女子，该去叹人生的不公，该去责怪老天的无眼。
    母亲，今夜无酒，若有酒，我定会开怀畅饮，虽然我从未喝过。想，酒入衷肠，当是悲喜相当，有如我的人生，苦乐总是相伴，才是有滋有味的人生。品一份醇香，品一份想念的滋味，于十字路口，烧一铭纸，举杯邀母亲，魂自而来，与我共饮。
    我的母亲，您若在，还记得么？那病魔时不时的疼痛缠着你身心的时候，你总是要我来为你揉搓，儿时瘦小的我总是不懂事，往往不一会就耐不住性子，想要歇歇。现在想来，我真悔啊，母亲，为何您不等到女儿懂事时，为何您不等到女儿长大时，为何您不等到女儿有能力为您治病时？为何啊？我想要放声痛哭，我想要对着天上的明月问您，若您泉下有知，您可知道？这是女儿一生的痛啊！您为了几个儿女，宁肯自己受痛也不去看病，您为了几个儿女，宁肯自己累着，您为了几个儿女，未能享受到一天的清闲，没有吃过一口好的饭菜。母亲，您无私的爱让我怀念，今生除了您还有谁能这样对我？今生除了您，还能有谁比您更爱我？母亲！您听到女儿内心的呐喊了吗？
    母亲！一直记得您说给我的话：长大了好好读书。我知道这是母亲心中的痛！您的母亲早早的离开了您，外公给你娶了后娘，然而她却待你不好，不给你饭吃，不让你读书，每天你砍柴回来经过学堂，总会偷偷爬在破落的墙头看那些读书的孩子，听几句老师的讲课，因此，总会忘了回家的时间而遭到后娘的一顿毒打，你多想读书啊，你说这话的时候眸子里总是太多的渴望与遗憾.....儿时的我心里便对外婆起了很大的狠心。“如果我长大了，我要保护你”，我说。可是母亲，您却没有等我，您却没有等到女儿给您的幸福。母亲，您该在天国里听到女儿的心声了吧？
    人生有多少路程，点滴的母爱陪我走过。思念如疯长的藤，爬满记忆的城墙，心总是因了生活中的无奈和痛，就会想到母亲不绝于耳的叮咛。
    有时走在路上，看见年迈的老人，于心里总会有些亲近感，许是内心一种强烈的渴望。那些在夕阳西下时散步的老人，那些在广场牵手的老人……看到他们，都会让我驻足。我在想他们的儿女都是孝的吧，也但愿他们的儿女不会有我这样的遗憾，也但愿每一个老人都能过上幸福的晚年。
    树欲静而风不止，子欲孝而亲不在。人生确确实实有太多的遗憾，唯有此心不能忘却，唯有此情亦能长久。在远离了故土的地方，我将心留在了故园那一处静地，母亲安息的地方，陪她老人家。愿随意的风捎去女儿永远的怀念，愿白云能时常飘在母亲坟茔的上空，愿太阳永远给母亲带来温暖，愿雨露给母亲带来滋润，愿女儿的文字给母亲带来母亲节的快乐！怀念母亲！
    谨以此文献给我最亲爱的母亲！愿天下所有的父母都能过上幸福安康的生活，愿天下所有的儿女都能珍惜与父母相处的日子，孝敬老人，生活幸福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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